在中国,如果要问哪个茶花品种最具知名度,恐怕非云茶童子面莫属。在那篇曾经入选初中语文课本的《茶花赋》中,杨朔浓墨重彩地写过这个云南山茶品种——童子面!记得这是一篇要求背诵的课文,前后几十年所有念初中的十三四岁的孩子都摇头晃脑地读过、吟诵过,相信足以让一代中国人印象深刻!
那些朗朗上口的美文金句,至今仍盘桓在脑海:
“一脚踏进昆明,心都醉了。”
“北方也许正是搅天风雪,水瘦山寒,云南的春天却脚步儿勤,来得快,到处早像摧生婆似的正在摧动花事。 ”
“那一片春色啊,比起滇池的水来不知还要深多少倍。 ”
“油光碧绿的树叶中间托出千百朵重瓣的大花,那样红艳,每朵花都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这就是有名的茶花。不见茶花,你是不容易懂得‘春深似海’这句诗的妙处的。 ”
“原以为茶花一定很少见,不想在游历当中,时时望见竹篱茅屋旁边会闪出一枝猩红的花来。”
“正在这时,恰巧有一群小孩也来看茶花,一个个仰着鲜红的小脸,甜蜜蜜地笑着,唧唧喳喳叫个不休。 我说:‘童子面茶花开了。’普之仁愣了愣,立时省悟过来,笑着说:‘真的呢,再没有比这种童子面更好看的茶花了。”
图一,像甜蜜蜜笑着、粉嘟嘟的孩儿的小脸么?
童子面原产大理,原名银红菊瓣,引入昆明后改为现名。它是云南山茶中花色最浅的品种,因而也是最名贵的云南山茶品种之一。
“美人初睡起,含笑隔窗纱。”这是陆游心中的童子面。
在激情澎湃的杨朔心里,童子面是要用“最浓最艳的朱红”来画的。
在我看来,童子面洁白带红晕的花朵,象极了童子清纯泛红潮的小脸,纯洁的让人心颤;更象晨起的少女的脸,白里透红,姣羞无限,浅笑中透出神秘的朦胧。开过几日后,则洁白如玉,高贵典雅,清纯而不失庄重。
童子面有着非常悠久的栽培历史,在明代的《大理府志》中有这样的记载:“山茶谱有28品,最名贵者有花瓣如菊,层出无穷之童子面。”
在云南楚雄紫溪山国家森林公园东林寺遗址上,有一株元代古茶树,是童子面与紫溪茶靠接而成的合生树,树高10米,基径91公分,树龄650年以上,历经半个多世纪此树仍然茂盛健壮,颇为巍峨壮观。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参阅2010年9月出版的《中国茶花古树觅踪十年》第62页彩图或者2011年12月出版的《云南省楚雄市茶花古树录》第5页彩图。可惜因为管理方面的原因,此树于2001年不幸死亡。紫溪山曾经的镇山之宝,也是一株国宝级的古树,就这样没了,实在令人心痛!对珍稀的古树进行科学保护已经刻不容缓。
图二是笔者翻拍于上述著作的此树的资料图。应该是拍摄于不同时期。红花紫溪先开。童子面花晚,后开。
在2006-2007年那一波行情中,童子面也曾被炒到天价。比恨天高略贵,价格大约是现在正常价格的十至二十倍。但与恨天高和朱砂紫袍比起来,童子面要小众得多,主因是其在云茶中花色最浅,开放几天后接近白色,童子面的花径也偏小了些;而国人偏好大花朵、大红大紫,家中忌栽白色茶花。正因如此,种植茶花的企业和农户都不愿大量繁殖童子面,童子面的存量一直比较少,而实际上由于其极高的知名度,全国的需求量并不算太小,我所在的昆明云南茶花园每年繁殖的童子面往往只能满足当年销量的50%左右,所以童子面的价格这几年一直稳中有升。
据我多年与花友打交道得到的经验,女性花友和文化程度较高的客人对白色花的接受程度还是比较高的,随着社会文化的发展,一些传统禁忌会逐渐被打破,知名度最高的童子面是否会成为“大众情人”也未为可知。
童子面的气质颇为小资,她的花语是“未来的希冀”。“清寂的容颜,却不曾断了温暖的希冀,偶尔也把未来想成美美的模样,鸟语花香,蝶儿翩跹,还有天空挂满情人的笑意阑珊,湮没所有沧桑的痕迹,醉了流年,倾了岁月。”这,就是童子面,你喜欢,或不喜欢,她就在那里,不卑不亢,不矜不伐。